王森:程序设计师忏悔录

答案：不久前,蔡学镛先生发表了两篇分别叫做"程序与香鸡排"，"再论香鸡排"的文章，受到的回响之大，据说连作者本人都接到该文的转寄。足以见得该文的内容道出了台湾程序设计师心里最深处的想法。所以,本文想针对台湾程序设计师来做讨论，看看身为一个程序设计师，究竟犯了什么过错，导致大家宁愿卖鸡排也不愿再继续写程序。璩美凤小姐为自己惊动台湾社会的行为写了真情忏悔录,我们也该真诚地检讨一下自己。 

本文: 
在台湾，大部分的人都有个认知，就是"搞硬件的比搞软件的要好赚"，"做SA/SD比coding地位要高"。那些做ID Design的家伙待的公司所发的股票，永远比搞Software Design的人待的公司发的还多，股价也高出好几倍。搞SA/SD的人，在公司地位好象也比单纯写程序的人高。于是我的父亲有一次问我:"是不是搞硬件的人智商比较高?"，"是不是搞分析设计的人比较有地位?" 

事实上，在学生时期我就认识不少人，有的人因为程序写不过别人，所以转换跑道专攻硬件;也有人觉得每天面对示波器和逻辑分析仪让他们头痛，工程数学也学不过人家，所以转行搞软件。到了实际上面对许多前来接受教育训练的学员之后，发现有人是因为写了十几年BIOS和driver，觉得乏味而没有前途，所以想试看看应用程序的开发;有人则是因为受不了客户每天改需求，而且写IOS和driver的人好象比较少，价格比较高，因此想学习如何撰写系统软件。询问那些上高阶课程的朋友，有的人发现自己只会胡做SA/SD唬烂老板和客户，所以希望重新打好基础，从基本的coding做起;有的人则因为写程序写太久，觉得应该往上走向SA/SD的路子，毕竟老了程序就写不动了。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，绝对不能以小羡大。就很像搞政治的老是骗我们台湾只分成外省人和本省人;搞帮派的人告诉我们警察是带着枪的流氓。实际上，每个族群大家在没有被分化之前都相处的和乐融融，而虽然有警察掳妓勒索，上班时间跑去聚赌,但是也有开我们罚单时酌情轻罚的警察，和保护我们身家性命的警察。 

即使如此，身为一个程序设计师还是要问，那为什么写程序的好象地位就是比较低? 笔者认为，这是进入门槛的问题。会做相同事情的人多了，就会削弱那样技能的价值。就很像考过MCSE/MCSD证照的人，通常比起考过SCJP/SCJD证照的人要来的没价值，前者因为考过的人实在太多，而后者考过的人少，仅是如此而已。但是绝不是代表考过MCSE的人，素质就比考过SCJP的人要差，也不代表考过SCJP的人，实力真的比较高段。相信求学的时候您一定遇过一种人，他实力也不怎样样，可是考试的时候他x的就是考的比我们高，怎么我们心里就是不服，可是大多数老师偏偏就是比较喜欢分数高的人。因此，满坑满谷的人自称会写程序，老板不愁找不到可以做project的人，你要求的薪水和价格很高? 没关系，找个学校刚毕业的小子，写的比你快，写的比你好，用的技术比你新，更重要的，价格比你这个老屁股便宜一半。所以程序设计师在雇主心中的地位日益低落，自然有迹可循。 

"那么，为什么写程序的进入门槛比较低?" 

在各位信息从业人员的身边，非科班出生的比率非常高(当然没还卖鸡排的高)，科班出生的学生，搞不好在老板眼中的地位，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自学者。那位自学者会ASP、JSP、PHP、C++、C+、Java、Linux、Windows、Oracle...等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。而我们科班出生的学生，只会离散数学、数据结构和算法，Visual Basic搞不好没有用的没人家熟，网站的架设搞不好也没人家熟，更何况科班出生的学生，他的基础学问搞不好根基也不扎实(问看看您身旁的科班学生)，难怪最常见的就是很多非科班的"高手"看不起科班的学生，觉得他们无三小路用，连个Windows操作都比他们差，甚至有的还大言不惭的说:"我这辈子写程序从没用过书上的数据结构和演算法，读那些干啥?"。 长期下来，科班的学生也开始质疑自己的所学，甚至考虑转行，当然，也有曲高和寡，孤芳自赏之人。 总之，没办法受到老板垂青，薪水永远那么少，想卖鸡排的念头就开始萌生。 

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，笔者个人认为有两种主要原因，一是技术的流通性，二是台湾软件市场的需求。为什么技术的流通性可以产生大量半路出家的非科班生? 这都要感谢台湾大量作者，写出大量的入门书籍，大幅减低的进入程序设计领域的门槛。即使在各位眼中，繁体中文的烂书很多，而且非常。但是，大家眼中的烂书，常常是再版多次的入门书，对某些人认为是垃圾的东西，常常是另外一批人进入信息业的最佳踏脚石。不信各位到书店看看，是"24小时学C++"、"快快乐乐学Java"的书比较多，还是"轻轻松松学微分方程式"、"21天学复变"、"电子学不求人"的书多? 两者的差距是 N:0。是微分方程序和复变比++,Java难学吗?笔者两个都学过，至少我可以发誓，就一个有基本学习能力的人来说，难度是一样的，学成所需要的时间和功夫也是一样的。再看我们的公开讨论区(BBS或Forum)，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软件技术讨论区，却看不到硬件技术讨论区(喔,请别跟笔者说那些每天问哪家主机板比较好，哪台烧录器较稳定、或者说CPU时脉越高速度就越快越好，或是说x86的Out-Of-Order Executon是"故障执行" 这一类浑话的讨论区和我说的硬件技术讨论区是一样的喔!)书籍和讨论区促进知识的流通,造成了大量的软件人才,更何况,学习设计软件只要一台PC就能写出好用的软件，而学习硬件设计，需要的设备更是天价。 


更重要的一点，就是学软件的人，充分发挥儒家分享的精神，只要不是在BBS上冒充小妹妹想要骗取大哥哥的同情来帮你写程序作业，只要不是很差劲的乱问一通，通常至少会有热心人士愿意留下一个URL，让我们可以找到参考文件，更具热诚的，如新竹师院BBS站Java版的TAHO先生，还擅用很多生动的比喻让初学者体会技术的真义。在这种知识充分流通的环境下，当然产生出非常多的信息从业人员，每买一台PC，上头各种软件的需求是无穷无尽的，每天都有各行各业的人需要各种软件，所以程序设计师的需求有一定的量。难怪有人说:"写程式的人饿不死,但是也不会发大财。" 

再来就是台湾软件市场需求所引发的问题.一般我们把软件分成系统软件(System Software)和应用软件(Application Software). 编译器,组译器,除错器,操作系统,驱动程序,都是属于系统软件的一部分. 





台湾除了硬件厂商,IC Design House之外,甚少有撰写驱动程序的需求. 
前几年Linux被炒的热时,也有许多高手投入操作系统,编译器以及简化标准函式库的研究.而台湾所需求的软件,极大多数是属于应用软件,这些需求的应用软件其中很大比例是和数据库有关系的(其实不只是台湾,其它地方也是约略相同的情形).所以VB,Delphi和PowerBuilder这类IDE大行其道,因为他们容易上手,可以快速开发数据库应用程序,相关入门书籍很多,会的人更多. 因此符合我们前面所说的:"会的人越多,价值就越低"的理论. 

但是别忘了,系统软件有部分是偏向应用软件的,比方说开发软件用的JBuildr和Visual Studio;制图用的AutoCAD;一套IC Design用的Xilinx或Altera;做OOA/OOD的Rational Rose和TogetherJ,笔者习惯称这些软件叫做"软件的软件"(Meta Software). 


在一般程序设计师眼中,这类软件"理所当然"地认为都是由国外所发展. 
这类软件有极高的进入门槛,所以国外这类软件公司的获利率很高,所以该公司的程序设计师可是身价非凡. 要知道,先前在媒体上有报导过,能够让Microsoft买软件来用的公司,只有Rational Rose(当然,不可能只买Rose来用). 如果做IC Design的人没有你的软件就没办法做事,身为一个程序设计师,你会觉得你的身价和地位比做IC Design的人低吗? 如果你做的软体像SoftICE或DriverWorks那样被做硬件的工程师大量地倚赖,你会觉得搞硬件的人比你厉害吗? 


问题是,知道该如何设计一套这类软件的人,恐怕才是真正的异数. 而且需要跨领域的专才.要不是许多OpenSource的project(例如:KDeveloper)正在进行,恐怕很少人知道该如何设计一套IDE. 既然会制作这类软件的人在国内少之又少,那么他们的身价高吗? 




很抱歉,台湾没有公司发展出足以和国外大厂竞争的开发工具. 举IDE为例,国内早期有家公司开发出一套名为DBtools的产品勉强可以算的上是这类产品, 
旗标也曾为它出版过入门手册,可是使用这套软件的人好象...没看过(如果该产品有不错的占有率,请原谅我是井底之蛙),没有市场,公司无法赚钱,即使你是少数能做制作某类型产品的高手,公司最后关门大吉了,您也只能算是"少数能让公司赔钱的程序设计师"罢了.所以我大胆假设, Games Golsing或Anders Hejlsberg如果学李敖一样50年不离开这个小岛,大概早饿死了. 

以上的讨论,真正优秀的高手看了之后,或许会产生有时不我予,不得已必须远渡他乡的想法. 程序设计师的价值就如同书的价值一般,国内和国外有不同的看法.国内教科书比较便宜,应用的书比较贵.国外教科书比较贵,应用的书比较便宜. 国外重内容,薄薄一本How Debuger Work可以卖44.99美金.而国内,都是看页数来计价(侯俊杰先生的书有努力在打破这个页数的迷思,也做的蛮成功).有很多原因导致这两种文化之间的差异,但是,市场因素肯定是其中重要的一项. 

好了,程序设计师价值低落的原因讨论过了,如果您同意笔者的论点,那么不禁疑惑,大家彼此毫不保留地让知识得以流通,技术得以扩散,本意是好的,结果反到造成自己和别人身价的低落,这样我们是不是从此不再和别人分享我们的心得? TAHO先生看过本篇上半部之后,发表了底下内容: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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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信人: TAHO.bbs@bbs.nhctc.edu.tw (痴人) 

> 哈 恭喜TAHO兄上Java周报了... 
> 通常至少会有热心人士愿意留下一个URL，让我们可以找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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